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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唐大运河柳孜遗址出土青白瓷赏析

2014-01-28 00:47:31 来源: 收藏界 作者:
摘要:在隋唐大运河出土的众多精美的隋唐至金元时期的瓷器与残片中,有一种被誉为“饶玉”的白中略微泛青的、酷似中国古代白玉质地的青白瓷,特别值得推崇和关爱,它就是我国宋代著名窑口——景德镇窑的青白瓷。景德镇窑最迟自唐代起即烧制青瓷,到北宋时始以烧制青

  安徽 刘 艳

  在隋唐大运河出土的众多精美的隋唐至金元时期的瓷器与残片中,有一种被誉为“饶玉”的白中略微泛青的、酷似中国古代白玉质地的青白瓷,特别值得推崇和关爱,它就是我国宋代著名窑口——景德镇窑的青白瓷。

  景德镇窑最迟自唐代起即烧制青瓷,到北宋时始以烧制青白瓷为主。其瓷釉色白中略带青色,这种白中泛青、青中见白的色釉,为景德镇窑首创,这种色调符合文人士大夫高洁淡雅的审美情趣,给人以青莲素爽之感。五代时期,早讯动乱,南唐偏安,部分北方白瓷窑的工匠逃往南方,与南方以青瓷见长的工艺相结合,开发出了“青白瓷”这一创新瓷种。靖康之变后,随着宋室南迁,河北定窑的许多窑主和制瓷工匠也随着南下。北方工匠又带来了定窑瓷品新的制作技术。景德镇窑的青白瓷原以光素者居多,其间亦有刻花,受定窑工艺影响,景德镇窑所烧青白瓷装饰逐渐为印花代替。

  青白瓷作品的釉质透明如水,胎体质薄轻巧,其瓷釉罩在刻花、印花的器皿上,薄胎的花纹在迎光下若隐若现,故又有影青、映青、隐青之称。景德镇窑青白瓷两宋即成为贡瓷,供御府使用,同时还大量出口外销。

  一、隋唐大运河柳孜遗址出土的青白瓷

  在隋唐两宋时期,由于大运河通济渠段的开通,淮北柳孜成为当时沟通中国南北经济的重镇和货物集散地。在通济渠通航的七百余年间,由于各种各样的事故,为大运河留下了大量的遗存,其中就有精美的景德镇窑青白瓷器。在大运河所出土的景德镇窑青白瓷器中,尤以宋金时期的青白瓷数量最多。以下介绍几件柳孜遗址出土的青白瓷。

  1.青白釉莲纹葵口碗(图1)

  高7.2厘米,口径20.3厘米,底径5.9厘米。

图1图1

  碗敞口,口沿呈六葵口,斜直腹、浅圈足。内外施满釉,底足内无釉,釉色青白。内壁刻划出的莲纹潇洒、纯熟、有力,构图严谨,一气呵成,可见刻工的技艺十分高超,莲花的刻划深浅把握恰到好处,与积釉的翠蓝配合得天衣无缝。莲花纹是景德镇青白瓷最流行的一种装饰题材,常以莲花或莲瓣纹作为主题纹饰,有缠枝莲、折枝莲,或盛开的朵莲,充分反映了江南水乡的迷人景象。

  2.景德镇青白釉瓜棱花口瓶(图2)

  通高15.4厘米,口径13.6厘米,底径7.6厘米。

图2图2

  瓶花口束颈,腹部有比例适中的指沟,圈足外撇。胎薄,可透指影,通体施青白釉,釉色晶莹。此瓶造型别致,呈波浪起伏的口部,强化了“花”的造型,使瓶子更加秀丽优美,而且富有生活情趣。

  3.青白釉褐彩三连盒(图3)

  通高5.3厘米,三盒的口径各为4厘米,底径各为3.3厘米。

图3图3

  盖与盒身以子母口扣合。三根花茎缠绕在三盒的盖顶,其中一盒盖面上捏塑有一朵盛开的花朵,另两盒的盒面各捏塑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蕾,布局疏密得当,制作工艺十分精巧,显得格外美观。该三联盒子母口无釉,里外施满莹缜如玉的青白釉,花蕊、花蕾及花茎都以褐彩点缀。盒盖和盒身用深而宽的刀痕刻划出花瓣纹,刀法简洁熟练,纹饰清晰,增加了三联盒的立体感。这种瓷盒子主要用途为盛装药品、化妆品和香料等。

  4.青白釉瓜棱形执壶(图4)

  通高9.5厘米,口径5.3厘米,底径4.9厘米。

  执壶的釉色呈淡青绿色,极薄而透明,让人感到柔软和亲切。丰腴饱满的壶体,在极薄的坯体上勒出十六道筋纹,稍短的颈向上渐渐放大直到呈花形的口部为止,与此同时宽而薄的壶柄从颈部划一道圆弧搭至腹上,细而修长的壶嘴自壶腹部直出到与口部相平。受阿拉伯文化的影响,唐代瓷器已开始仿金银器,宋代更甚。宋代景德镇青白瓷以日用器皿为主,在造型上吸收金银器的特点并加以创造,这件青白瓷执壶明显带有仿金银器的某些特征,不仅造型优雅秀美,而且腹大流长,既便于存储水和酒,又便于倾倒。

  5.青白瓷盏托(图5)

图5图5

  通高9厘米,杯口径7厘米,足径3.5厘米,托腹径12厘米,足径6.4厘米。

  此套盏托造型简约,线条流畅,光素无纹饰。杯为敞口,深腹,高圈足外撇。托为折沿口,台阶式浅腹,高圈足,托中央设一高台,台边缘凸起一周托圈,圈内仅容杯足于内。杯与托通体施白中带青的青白釉,仅底部露胎。杯足积釉较厚,器形清秀典雅,传递给我们一种端庄、恬静、淡雅之美。盏托,亦称茶托,是一种以“托”和“盏”配套使用的茶具,是宋人饮茶的必备之物。

  二、运河遗址出土青白瓷的特征

  运河遗址出土的青白瓷器时代长、数量多、器型全、纹饰美、品味高,有以下几点特征:

  1.得天独厚的胎料、釉料

  景德镇青白瓷的胎骨一般较轻薄,而且莹白,得益于可塑性较强、得天独厚的胎料,用“洁白匀净、坚致细腻”八个字,大致可以概括。其胎质精良,胎骨极薄,造型轻巧,源于有高品质的制瓷原料——高岭土。胎坯内所含的铁、钛物质极少,因此胎质白洁;所含的硅、铝、钾、钠适量,可塑性较强,才会使胎质致密、韧度高,有半透明感,所谓“薄如纸”恰恰是对其作品的胎坯轻薄的真实写照。从瓷片的断面中可见,其胎细腻、油润,状若初出屉的热年糕,如玉类脂,巧薄似脱胎,透光见影。其胎质之精细,是宋代其他所有窑口都不可企及的。

  景德镇宋代的青白釉的釉质,在化学组成上属石灰釉,其钙含量比之其他窑口略高,釉料中各种微量元素的含量恰到好处,加之,国内顶尖的窑工汇聚,具备高超的窑炉气氛、温控技术,主观、客观万事俱备,条件成熟,怎能不生产出精品?故而,器物在入窑焙烧后,釉薄处泛白,聚釉处呈现湖水绿色,釉面玻化程度较高,色泽如玉,有晶莹剔透、光可鉴人的效果,积釉处碧如湖水,似蓝盈盈的波光水色,素有“青如天、明如镜”的赞誉。

  有得天独厚的胎、釉料,有集天下之大成的窑工技艺,才造就出晶莹剔透、温润如玉的“饶玉”之瓷。这种釉色于宋初一面世,即迎合了传统的文人“君子以玉比德”,追求玉质美的心态,成为风行世界的“饶玉”。

  此次大运河考古发掘的青白瓷比之窑址出土的器物,最大的区别就是少见“糊米底”。过去很多鉴藏书籍中,把“糊米底”作为辨别景德镇窑青白瓷的一个典型特征,而大运河出土的青白瓷作品中,除北宋时的部分作品有“糊米底”外,南宋所生产的作品就很少见有“糊米底”了。这应该是南宋时期工匠对于胎料的漂淀和淘洗过程中,去除铁质和杂质的技术明显提高,当然,也可能与覆烧技术、提高产量有关。总而言之,运河考古发掘出土的景德镇青白瓷,是不能以糊米底的有无,作为可以一票否决的鉴定标准的。

  2.精妙绝伦的纹饰

  大运河柳孜遗址考古发掘的青白瓷的纹饰,多以淡雅、高贵之图案为主。胎体薄的青白瓷作品,能通过光照和纹饰深浅,映射出阴阳明暗、若隐若现的艺术效果。它灵活巧妙地利用了胎釉的各自优势互补,使纹饰在釉色的衬托下,既增加纹饰的立体感,又使其外表依然平滑洁润。

  青白瓷图案装饰手法有划花、刻花、印花、蓖划(点)、堆贴、镂雕等多种技法,线条有力、构图精美。刻花多采用一边深一边浅的“半刀泥”法雕刻,纹饰简洁流畅、生动活泼。划花以尖锐而纤细的竹篦工具划出篦划纹,线条流畅,优雅清晰。印花装饰均为阳纹,大多印于碗盘之内或盒盖面之上。

  青白瓷装饰图案有人物、婴戏、缠枝莲、缠枝牡丹、缠枝菊花、莲瓣纹、菊花纹、石榴花、芙蓉花、栀子、兰草、萱草、柳条纹、海浪纹、云龙纹、凤穿牡丹花、龙穿缠枝花、麒麟、鸿雁、狮、龟、鱼、鸭、鹅等纹饰,其纹饰运笔舒展,疏朗有序,富具神韵。

  由于长期受厚达数米的运河沙土掩埋,运河遗址出土的青白瓷釉下及胎骨中有土碱沁入,严重地影响着刻划花纹饰的通透效果和立体感,尤其影响影青瓷中若隐若现的效果,影响装饰图案的流畅和完美。根据长期保护的经验,可用稀释的“84消毒液”适度浸泡,即可脱去影响胎骨通透性的土沁,还原影青瓷的纹饰神韵。

  3.典雅的造型,精湛的工艺

  运河遗址出土青白瓷的造型品种丰富多彩,以各种日用品为主,有各式精美的碗、盘、碟、钵,有各式美观的茶具和酒具,如执壶、注子、注碗、杯、盏、盏托,容器有优美的瓜棱形罐、盖罐、四系盖瓶,此外还有各式花瓶,各式印花枕,炉有镂空香熏,丰富多样的盛放化妆品、香料或药品的盖盒,以及造型多种多样的人物和动物雕塑等,可谓造型精美,应有尽有。

  隋唐大运河柳孜运河遗址考古发掘出土的青白瓷很多,但其中不乏福建众多窑口和安徽繁昌、泾县窑的青白瓷作品。经与窑址出土瓷片标本比对,除在胎釉的质地方面有先天差别之外,在造型、工艺方面亦有质的区别。

  总体上说,景德镇窑、福建窑、繁昌窑的青白瓷的造型,都具有江南人的清秀、细腻、优雅的性格特质,但在形制的细节上、工艺上,还是突出了其各自不同的人文内涵。在成长发展的路上,景德镇窑具有创烧青白瓷和产地原料得天独厚的优势;福建窑口则是以沿海外销的地利为优势,在南宋、元时期,迅速扩展起青白瓷的外销出口加工,难免萝卜快了不洗泥。同样的天时,不同的地利,给它们带来了不同的压力、不同的质和量的努力方向,自然在造型和工艺上,也就有了不同的取向。长此以往,距离就会拉开,造型与工艺的精湛与粗放、典雅与拙俗,就会显而易见。不怕不识货、就怕货比货,放在一起比对,就会立见分晓。

  景德镇自古至今,独占天下制瓷原料和技术上的优势,使得它在千余年的制瓷业中长盛不衰。青白瓷无论是从窑口之多、地域之大,还是器形之众、装饰手法之广,都是令人叫绝的。这些青白瓷器的出土得益于隋唐大运河的博大久远,才机缘巧合地为我们留下这些宝贵的财富。(责编:雨岚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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